楊杰
●除汽車排放外,農機、工程機械、林業機械、發電機
組等大量非公路機動機械的排放狀況令人憂慮。
●面對與發達國家排放法規標準的差距,我國應作何謀
略?
●非公路機動機械發動機排放法規將日趨嚴格,是否已
引起企業的足夠重視?你們有所行動了嗎?
編者按正當我國中拖生產形勢轉暖,產品在滿足國內需
求的同時,還有批量銷往國外,深受許多國家歡迎,并且得
到歐美農場主青睞的時候,卻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問題:就
在今年我國20~30馬力拖拉機出口美國時,美國環保署以不
符合美國環保法規為由,阻擋該產品進口,致使我國的一些
企業猝不及防。眾多廠家頓起疑云,這是不是美國設置的貿
易障礙?美國環保署提出的理由能否立足?問題的癥結在哪
里?為此,本周刊特邀請了上海內燃機研究所的專家楊杰先
生作了專題分析,并由此引發了我國非公路機動機械排放達
標的話題。
盤點現狀
世界上,除公路行駛的汽車外,有相當一部分機動機械
如農業機械、工程機械、林業機械、園林機械、中小船舶、
發電機組、內燃機車等,國際上統稱為非公路機動機械(N
o n-R o ad M o b ile M ach in-e ry簡稱N R-M
M),其中使用內燃機作為動力的估計約占世界內燃機總量的
30%。由于這一類機械作業狀況比較復雜,機器負荷起伏,
排放狀況較差,同樣也成為影響人類生存環境的主要污染
源。
從80年代開始,世界各國政府和聯合國有關機構就十分
重視N R M M內燃機排放工作。國際標準化組織于1991年7月
在內燃機技術委員會(ISO/TC70)專門設立排放測量分技術
委員會(SC8)以負責制定非公路用內燃機排放標準。隨著
ISO/TC70/SC8工作進展,ISO8178關于非公路用內燃機排
放測量的四個標準首先出臺。
世界上很多國家都采用了國際標準,并制定了相應法
規,歐盟、日本、美國早在1996年就付諸實施了。我國是
(ISO/TC70)成員國,考慮到排放標準及法規制定時間長,
耗資巨大。我國也就等同采用了ISO8178中三個標準(對應我
國標準G B/T8190.1—1999,G B/T8190.2—1999,G
B/T8190.4—1999),并參照歐洲排放法規限值,制定相應
法規(JB8891—1999),從2000年1月1日開始實施。表1列
出了我國非公路用內燃機排放達標進度表。大體是起點較
低,循序漸進。由于法規規定限值目前對企業產品觸動不
大,并未引起多數企業重視。可是一旦企業產品出口,特別
是出口到歐盟、日本、美國等發達國家,由于不同法規的要
求,爭執便會出現。
按照國際慣例,進入該國產品必須符合所在國標準及法
規。我國即將加入W TO,必須遵循貿易的通常規則。我國對
進口的這一類產品也存在是否符合我國有關標準及排放法規
的問題。由于我國法規與日本、歐盟、美國法規相差較大,
不是在一個水平上,無法滿足這些國家對環保法規的要求,
因此我國中拖出口受阻問題也就不難解釋了。
實際上ISO8178采用十一工況(它由歐洲十三工況演化而
來),對氣體排放物、顆粒排放物測量以及穩態煙度測量方
法都是我國企業很熟悉的辦法。由于N R M M所用發動機具有
非常寬廣功率范圍和結構形成,使用場合也不一樣,因此以
十一工況為基礎,針對不同用途發動機實際使用工況再加以
簡化。(如拖拉機、工程機械、聯合收割機按C 1循環八個工
況考核)
我國是發展中國家,非公路機械如拖拉機、農用機動三
輪車、聯合收割機、中小型船舶、工程機械、收獲機械、植
保機械、排灌機械等年產量達600多萬輛(艘、臺),是汽車
產量的四倍。由于它們當中有些機械作業時間短、使用期限
長,相應的保有量就比較大;再加上管理、維護水平低,單
機排放量往往高出同排量汽車發動機好幾倍,因此對這一類
機動機械排放控制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。
如何應對
排放限值的制定,是和一個國家工業水平、技術水平相
適應的,也是一個國家發達程度的象征,不是一蹴而就的
事。雖然我國非公路用發動機排放指標還遠低于車用發動機
排放指標,而我國車用發動機排放指標又落后于發達國家10
~15年左右,但我們除了知難而進、奮力直追之外,別無出
路。如果我們的產品不能與其他國家在同一起跑線上,我們
將永遠受制于人,走出國門、進入較為發達國家的市場,只
能是天方夜譚。同時也改變不了我國農機、工程機械產品在
國際市場上“廉價商品”形象,只能進入尚無排放法規要
求、相對比較落后的國家。
按照我國N R M M柴油機排放限值,即使到2005年以后我
國第三階段排放限值,也只接近于Eu ro 1限值。雖然這一限
值,相對發達國家差距仍很大,但就我國實際控制水平而
言,很多企業還有相當難度。據我們抽樣分析,現有產品品
種三分之一以上不能滿足我國2005年排放限值。對于柴油機
而言,主要是N O x和PM的排放,如果像歐洲或美國一樣對顆
粒物排放也給予嚴格限制,不合格的程度就更高。
我國對于非公路用發動機排放標準貫徹實施已有一段時
日,1998年開始,我國在內燃機產品質量監督檢測中把有關
排放及煙度指標作為強制性指標,即“一票否決”,達不到
指標便判為不合格產品,必須整改。按我國《質量法》規
定,不合格產品是不允許生產和銷售的,從這一點不難看出
我國政府對治理發動機排放的決心。
為了解決非公路用內燃機排放污染問題,工程農機行
業、內燃機行業必須從標準制定、加強立法、重視開發、提
供優質零部件、建立基礎實驗室等幾方面著手。
1.組織制定有關控制和降低非公路用內燃機排放標準
在國家技術監督局、國家環保總局領導下,根據我國實
際、借鑒國外經驗,組織制定科學、全面、系統的控制和降
低非公路用內燃機標準。我國與很多國家一樣,等同采用
ISO8178的幾項標準的制定適合我國國情的限值法規,該項工
作已于1999年3月完成全部轉化及報批工作,并于同年9月批
準。今年將根據工作進展逐步完善,形成我國非公路用內燃
機全面、系統的標準化和法規體系。
2.加強控制和降低非公路用內燃機排放標準立法工作
加強立法和嚴格執法是控制和降低非公路用內燃機排放
的有效措施,合理的制定其排放限值,使其既不遷就落后,
又要考慮與世界水平相接近,并且要制定現行和未來的排放
法規以及具體達標時間表,推動標準及法規的貫徹實施,通
過強化產品質量監督檢測,強制推行法規實施。
3.做好技術開發工作
總體上來看,國際上對非公路用內燃機,相對車用發動
機而言,要求要低一些,但隨著法規日益嚴格,只是時間上
的差距,如歐盟公路與非公路內燃機排放指標時間跨度上相
差八年左右。但這不能簡單認為N R-M M發動機就是比車用
發動機水平低。實際上世界上為N R M M配套的發動機如卡特
比勒、康明斯、約翰·迪爾、柏金斯等公司產品都具有世界
柴油機發展前沿水平。
降低汽油機和柴油機排放,主要技術基本上與車用發動
機要求是一致的,即對汽油機而言采用電子控制技術、汽油
噴射、高能點火,采用稀薄燃燒;結構上采用多氣門,可變
進氣流截面及可變配氣定時系統,廢氣再循環等。對于小汽
油機采用點火提前自動控制,分開式定量潤滑及干式曲軸
箱。柴油機采用電控技術,新型噴油系統(如泵噴嘴、高壓
共軌系統),低慣量小壓力室噴油器,提高噴射壓力和噴射
速率,廣泛采用增壓及增壓中冷,結構上采用多氣門可變幾
何截面渦輪增壓器等。對于要求更高的非公路機動機械甚至
可以采用排氣后處理,或單一燃料氣體發動機以滿足超低排
放要求(如坑道、倉儲、船艙用N R M M)。一般情況下,對
于現在大量生產的發動機在不采用排氣后處理的情況下依靠
機內本身性能優化,嚴格控制發動機質量,輔以必要措施也
完全可以達到我國現有的排放法規。但是隨著法規不斷嚴
格,以后用于汽車上的很多技術也會移植到非公路用內燃機
產品上。目前在開發產品時,行業中一些主導企業已注意到
這一主流發展趨勢,開發的產品已經接近或達到歐Ⅱ法規,
如上柴D114、玉柴6112、重發6N T5.9、濰柴W D615等產
品,為擴大工程機械出口作出貢獻。如果說過去這一類產品
比較偏重于節能方面,今后對于非公路用內燃機產品“節省
能量、降低排放、高可靠性”將是產品研究開發的主旋律。
4.提高發動機測試水平
新標準和排放限值法規要求生產企業必須具備一定試驗
條件,雖然它要求用臺架試驗的條件比車用發動機要求低得
多,但仍須具備按循環工況要求的試驗臺架;排放物要用專
用取樣系統收集起來,用先進的分析儀器測定其數量。這就
需要配備發動機試驗臺架及排放分析儀,如果要進一步發展
還必須具有顆粒物測量儀。配備一套完整的排放分析裝置投
入也很大,不是一般小企業所能承受的,所以貫徹執行非公
路用內燃機排放標準及限值法規,也必須依靠技術進步和先
進的測試裝備的支撐。
關注趨勢
據專家分析,隨著對汽車和卡車廢氣排放控制的日益嚴
格,問題的重心將有所轉移,N R M M也將要成為影響空氣質
量的一個大問題。我們對環保法規的日益嚴格及客戶的共同
要求,也必將推進N R M M制造商采用綠色發動機。
隨著全球人們對環境的關注,發動機排放法規肯定是越
來越嚴格,很多專家早就斷言,“如果發動機排放問題不解
決,必將受到限制使用。”好在現在的內燃機技術發展不僅
跨越了歐Ⅰ、歐Ⅱ、甚至向歐Ⅲ、歐Ⅳ邁進,超低排放,零
排放的發動機也在研制開發之中。內燃機在一定程度上,已
不是過去那種“傳統機械產品”形象,而成為機、電、儀一
體高新技術產品。因此嚴格排放法規的認真執行,必將引起
我國工程、農機領域一大批企業動蕩、分化改組,所以有遠
見的企業家應看到這一發展勢頭,加快企業的技術改造,不
斷提高產品水平,迎接新世紀的挑戰。
我 國非 公 路用 柴 油機 排 放限 值
表1 2000 1 1日起執行序號
實施日期 比排放量(g/kW.h
CO HC NOx PT 1 2000.1.1
12.3 2.6 15.8 / 2 2002.
1.1 8.4 2.1 10.8 / 3
待定 4.9 1.2 9.0 0.7 日本非公路
機動機械(N RM M )排放限值實施 日期 功率(kW)
60 排放〔g/(kW.h〕
NO X CO HC
7.5~15 13 6 2.5 1996~
1998 15 ~30 11 6 2.0
30~260 9.5 6 1.5 歐洲聯盟
非公路機動機械排放限值實施 日期 功率(kW) 比
排 放量〔g/(kW.h〕
NO X CO HC PM
第 一階段 1998.6.30 130 ~
560 9.2 5.0 1.3 0.54 1998.6.30
75~130 9.2 5.0 1.3 0.70
1998.6.30 37~75 9.2 6.5 1.3
0.85
第 二階段 1999.12.31 13 ~
37 8.0 5.5 1.5 0.80 2000.12.
31 130 ~560 6.0 3.5 1.0 0.
20 2001.12.31 75 ~130 6.0 5.0 1.0
0.30
2002.12.31 37 ~75 7.0 5.0 1.3
0.40 美國非公路機動機械排放限值實施日期 功率(kW)
比排放 量〔g/(kW.h〕
NOX CO HC PM 1996.1.1 130 ~
560 1997.1.1
75~130 1998.
1.1 37 ~75 9.2 11.4 1.3 0.
54
2000.1.1 560 以上
美國未來計劃法規實施日期 功率(kW)
比排放量 〔g/(kW.h〕
NM HC +NO X CO PM
第 一階段 1999.1.1 19~
37 5.5
8 ~9 9.4 6.6 0.8 2000.1.
1
8以下 10.5 8 1.0
第 二階段 2006.1.1 560 以
上 2002.1.1
450 ~560 6.4 2001.1.
1 225 ~450 3.5 0.2
2003.1.1 130 ~225 6.6
75~130 5.0 0.30 2004.1.
1 37~75 0.40
19~37 5.5 0.59
8~19 7.5 6.6 2005.1.
1 8以下 8.0 0.80
第 三階段
450~560 2006.
1.1 225 ~450 3.5
130~225 4.0 尚未 確定
2007.1.1 75 ~130
5.0 2008.1.1 37~75 4.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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